经历了明末清初的连年战乱、瘟疫、饥荒,人口锐减,土地荒芜,山河残破,天府之国陷入困境。清朝立国后即颁布了一系列法令,鼓励外地移民入川。荒芜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个垦荒的背影,集镇里游走着一批批操着异乡口音的商贾,新的物种、工具也被带到四川。《成都通览》记载:“现今之成都人,原籍皆外省也”,其中湖广籍二十有五,河南山东籍二十有一,陕西籍二十有二,云贵籍二十有三,江西籍二十有三,安徽籍二十有一,广西籍二十有一,福建、山西、甘肃籍二十有一。成都一地,也是四川移民状态的缩影。
移民初来乍到,由于语言、习俗的差异,对外界的隔膜,使得移民一方面重视宗族的力量,一方面看重桑梓之情,以家族为单位的宗祠与以同乡为单位的会馆便应运而生。根据学者蓝勇《“湖广填四川”与清代四川社会》一书统计,四川计有会馆1400余所,全部兴建于清代,湖广会馆数量最多,计有477所;如果以州县为单位,会馆最多的是达县,有72所。
背井离乡的移民并未改变自己的信仰,他们从故土背负地方神的神位来到四川,以求得到乡土的慰藉与神灵的庇护。广东会馆供奉“南华六祖”,故也称“南华宫”;福建会馆又称“天后宫”,顾名思义,供奉天后;贵州会馆供奉唐朝大将南霁云,也就是俗称的黑神;此外,湖广会馆供奉大禹,江西会馆祭祀许逊,江南会馆祭祀准提,山西会馆供奉关羽。“湖广填四川”不仅给四川带来了五方杂处的移民社会,同时也带来了多样的神灵崇拜。
会馆最盛时,也是戏剧最盛之时,有的会馆大戏一唱就是七天,甚至十四天。日日听戏,夜夜笙歌,这是移民的狂欢,庆祝他们在异乡土地上的生存与繁衍。此外,五腔共和的川剧,一菜一格、百菜百味的川菜,以及四川清代诸多手工作坊的形成,东山客家文化的演变,也都与“湖广填四川”有关。
移民入川不仅增加了四川的人口,四川境内的场镇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兴起。据统计,清代四川场镇数目超过3000个,构成了既有联系又相对独立的社会单元。四川人极好赶场,每逢赶场,农民肩挑背负,小贩、商人也蜂拥相聚,成为川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。(文 萧易)